《罂粟之家》中的刘沉草虽然没有像幺叔那样,勇敢的和家族文化作斗争,但是他终日吸食鸦片,也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叛离。刘沉草是刘老侠为了传承刘
《罂粟之家》中的刘沉草虽然没有像幺叔那样,勇敢的和家族文化作斗争,但是他终日吸食鸦片,也是对传统文化的一种叛离。刘沉草是刘老侠为了传承刘家的产业借长工陈茂的种生的孩子,但是他却没有成为刘老侠心中合格的接班人,他的内心一直想要逃离眼前的社会,他接受过新式的教育,怀着梦想回到家乡,但是家乡的一切让他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苏童在《罂粟之家》中这样描述到:
田野四处翻腾着罂粟强烈的熏香,沉草发现他站在一块孤岛上,他觉得头晕,罂粟之浪哗然作响着把你推到一块孤岛上,一切都远离你了,惟有那种致人死地的熏香钻入肺腑深处,就这样沉草看见自己瘦弱的身体从孤岛上浮起来了。
在枫杨树乡民的眼中沉草的身体是单薄的,行为是古怪的,而在沉草眼中沉浸在罂粟熏香中的枫杨树乡民是麻木腐朽的,但是他无法改变眼前的这一切,就连自己也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渐渐地迷失了自我。网球是沉草最喜欢的运动,但是网球代表了现代文明,这与传统的枫杨树世界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在枫杨树世界这是绝不能出现的。沉草一心想要逃离枫杨树世界,但是眼前的现实让他无法逃,于是他只能以吸食罂粟花粉来逃离现实,当被庐方枪毙时他的一句“我要重新出世了”表达了对现实的解脱。无家可归的漂泊感让沉草在枫杨树世界无法找到自己真正的精神归宿,更无法接受家族文化的熏陶。
《桂花树之歌》中的父亲将象征着童姓家族精血的桂花卖给酿酒商人,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家族文化的一种叛离。苏童的创作深受西方思想的影响,而他所塑造的枫杨树世界却深受传统、腐朽家族文化的侵害,于是他塑造了幺叔、沉草这类形象来表达对深受传统文化、家族文化侵蚀的民众的同情。
3. 逃离现实生活
在《枫杨树山歌》中苏童塑造了这样一类人,他们以“傻子”的形象出现在枫杨树世界里,以一种异于常人的生活方式逃离现实生活。《三盏灯》中的扁金是雀庄人眼中的傻子,在雀庄人为了躲避战争集体离开村庄时,傻子扁金却留了下来并尽自己的力量帮助小碗母女,展现了人性的善良。战争结束了雀庄人都回来了,但是傻子扁金却在年关将近之时赶着鸭子离开了村庄,去寻找小碗的尸体。扁金不是不害怕战争,他也曾为了防止炮弹的轰炸顶着大锅满街跑,也曾为了躲避搜捕躲进棺材,但他却在雀庄人回村的时候选择离开村庄,因为比起战争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更让他觉得可怕。
虽然是傻子但是他们往往能够看清楚事物的本质,并且用最直接的方法表达自己的感受。陀思妥耶夫斯基曾在《一个荒唐人的梦》中写到:“唉,只有一个人明白真理,这个人该有多么难受啊!” 《罂粟之家》中的演义是枫杨树乡村的白痴,只有在和刘老信交谈的时候才和正常人一样,他的食量惊人整天叫着要吃馍,这与枫杨树乡村勤俭持家、节衣缩食的乡风形成鲜明的对比。枫杨树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地方,贫穷和饥饿笼罩着整个世界,面对生存的压力演义选择逃离,以傻子的形象摆脱对生存的恐惧。
苏童曾在一次新闻采访时这样说道:“‘逃亡’好像是我所迷恋的一个动作,尤其是前些年的创作。人只有恐惧了、拒绝了才会采取这样—个动作,这样一种与社会不合作的姿态,才会逃。我觉得这个动作或姿态是—个非常好的文学命题,这是—个非常能够包罗万象的文学主题,人在逃亡的过程中完成了好多所谓的人生的价值和悲剧性的一面。” 苏童是移民的后代,虽然生活在南方,但是南方世界的腐败糜烂让他从内心无法认同其为自己真正的精神家园,苏童曾说 “我对南方抱有的情绪很奇怪,可能是对立的”,“在我的笔下,所谓的南方并不是多么美好,我对它则怀有敌意” ,所以他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存在一种“无根”的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