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严歌苓小说的叙事风格(2)

严歌苓这种淡化的历史意识,还体现在她对待历史的处理方式上,是一种演绎,是对那一段段历史深度挖掘和重新的理解判断。陈思和以前指出,“要了解


严歌苓这种淡化的历史意识,还体现在她对待历史的处理方式上,是一种演绎,是对那一段段历史深度挖掘和重新的理解判断。陈思和以前指出,“要了解真实的历史,有两种途径:一是站在统治者的角度选择和编纂的历史材料,他称之为‘庙堂历史意识’。第二种途径是通过被称之为‘民间历史意识’的野史传说、民歌民谣、 家族谱系、个人回忆录等形式保留下来的历史信息。”[2]严歌苓笔下的历史显然属于后者。更甚者她不是表现历史,而是重塑历史,以自己的笔墨重新解读历史,而且是解读主流规避的隐秘的历史。在上层阶级统治的压力下,把历史信息隐藏于比较隐晦的文化形式中,通过利用象征、隐喻以及暗示等一系列的手法来表述民间对历史的观点。这种重构当然是蕴含于严歌苓对个人故事的书写中,《陆犯焉识》中的历史是“镇压反”、“肃清放”的那段反右、的政治化历史,而小说文本则是通过第三者的视角,叙述了“我”祖父陆焉识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学识修养丰厚的世家公子沦为阶下囚“老几”的人生经历。同时将过去与现在的时间相交替,多条叙事线索并存,各式的人物纠葛,“我”父亲冯子烨的对“我”祖父的厌恶和责怪,祖母冯婉瑜对祖父的坚贞的爱,市井邻里对陆焉识的尴尬政治身份的抵触和回避等等。历史无疑在严歌苓的笔下重构,被读者们重新解读。以个人的叙述立场,淡化传统的官方的意识形态,挖掘永恒的人性和灵魂。

(二)女性主体的叙述和边缘化的人物塑造 

1.女性主体的叙述

严歌苓专注于女性的叙事视角,小说中消弭了以往许多作品中的男性的叙事立场,是以女性为主体窥探整个历史变迁。女性作为第二性,与男性的集体、理智和客观相对立,体现着是个体、情感、主观的特质。严歌苓的叙述也是以这样方式展开的。在严歌苓创作的许多小说中,女性是文本的中心。在《第九个寡妇》中极端地凸显出王葡萄这个女性的个体意识和价值。王葡萄有自己的判断力和价值观,在面对拯救丈夫还是八路军的抉择时,她没有同其他八个女人一样选择保全八路军,而是选择了自己的丈夫。土改时,其公公孙怀清被划分成右派被并判了死刑,王葡萄却义无反顾了地救下了孙怀清,将他躲在家里的地窖,一藏就是20年的光景。她与琴师朱梅、冬喜和春喜兄弟俩偷欢,甚至无视道德伦理的规则,与丈夫的哥哥孙少勇恋爱。王葡萄始终不避讳自己的情欲和需要,并且自豪而欣慰。

选择丈夫,王葡萄颠覆了传统价值观中的舍身原则,追求个人的意志;救出公公,无视当时的政治环境和主流价值观,听从内心对亲情的召唤;与男人自由的交欢,无视传统的道德伦理的束缚,大胆直面自己的身体和情欲。王葡萄并没有在意历史的变换流转,在她看来“天下无非那么几个故事。” [3]不过是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因此她对女八路的教育充耳不闻,无视官方意识的呼唤,不听从体制的“感召”,而固守着自己内心。

以女性为主体的叙事,对女性的特质的阐发,更能体现作者的个人化、主观的叙事立场。而女性细腻的感受和较感性的思维方式,更易体现这个世界的残酷和人性的冷暖。《少女小渔》、《扶桑》先是展示了女性的柔弱、顺从,她们是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格的,小渔为了江伟活着,扶桑顺从于命运的所有安排,接受每个招妓的男人的蹂躏。然而,这些看似柔弱的女性,确有着善良的人性和巨大的包容力。在一个女性身上,人性的罪恶和宽容都加倍的放大对人性的诠释更加精妙。

2.塑造边缘化的人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