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在平静中不安 短篇小说《一只杂交动物》中那只奇怪的杂交动物半像小猫,又半像羔羊,以低贱的姿态生活着。小说主要讲的是一只不知名的杂交
(一)在平静中不安
短篇小说《一只杂交动物》中那只奇怪的杂交动物半像小猫,又半像羔羊,以低贱的姿态生活着。小说主要讲的是一只不知名的杂交动物在“我”的日常照护下近乎“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可内心却始终充满不安的故事。这只小动物表面上也具有和普通宠物相似的习性的,如吮吸牛奶,依赖人类等。但人们更多注意到的是它的另类之处,尤其是它那奇特怪异的长相,它长着小猫的脑袋和爪子,大小和身材像羔羊,时常引起邻家孩子的好奇。它的习性也不同寻常:在阳光照耀的窗户上如猫一般慵懒睡大觉,在草地上却又发疯似的活蹦乱跳,见到猫就躲避,见到羔羊想偷袭,喜欢像猫一样在屋檐上行走却不会“喵喵”叫和捉老鼠。这只半像小猫半像羔羊的“杂交”动物是“我”父亲作为遗产留下给“我”的,作为宠物,它是在“我”的庇护下成长和生活着的。
平静是指杂交动物所处的环境的平和,周围的人类,如邻家的小孩和“我”,对它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在我的怀抱里,这小动物既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也没有兴趣去扑捉” ,在主人的庇护下,它的世界是毫无危险的,这样的它是可以说是毫无生存压力的。表面上它和一切宠物一样,对主人怀揣忠诚和依赖,在主人的照顾和庇护下“慵懒”、“自在”地生活着。
但同时,“猫羊杂种”的内心是充满不安的,卡夫卡在小说的最后提到其内心的不安有羔羊的不安,也有小猫的不安,而它的不安在小说的前部分就有所伏笔了——“闪烁而温顺的眼睛”“身柔软而紧绷的皮毛” ——都暗示着它的内心状态与表面生活的极度反差。表面平静的、有所庇护的生活却无法给这长相另类的小动物带来足够的安全感,无法使之内心安宁,它的眼神温顺却是闪烁的,皮毛柔软却是紧绷的,与小说末尾的“皮绷得太紧” 形成了呼应。这只看似生活上过得不错的“低贱”小动物的内心却始终是低贱的、卑微的,它无时无刻不在保持着对世界的畏惧与防备。
“对动物来说,也许屠夫的刀是一种解救,但作为一个遗产,我肯定不同意这样来解救它。” 可以看出,“我”对它是极力保护的。那又为何说屠夫的刀该是这动物的解脱呢?我们可以理解,小说呈现的平静景象不过是人类与动物没有冲突的情况,如若抛开这只“猫羊杂种”与“我”之间主人与宠物的关系,没有了人与动物和平相处的这一大前提,这怪异的小动物是否还能活得如此安逸就很难说了,它内心本能的不安也就来源于此。人与动物之间存在种族之别,食物链中动物始终处于人类之下,当非常情况出现,动物的生存压力就会趋于巨大,它们始终难逃人类的主宰。幸运的是,这只丑陋卑微的另类小动物还有个不错的主人,在它自我卑微的世界以外还有人能够呵护它、守护它。从中便可看出卡夫卡对“猫羊杂种”的态度是同情的。在小说中长相怪异的“猫羊杂种”的身份是一只宠物,卡夫卡有意为它添加设置了主人这样的保护者角色。平静中不安是“猫羊杂种”居安思危的表现。
(二)安分守己而屡受驱赶
与丑陋卑微的“猫羊杂种”相比起来,教堂里的“紫貂”就显得没那么幸运了。短篇小说《犹太教堂里的“宠物”》中动物的生存态势已失去了人类与动物绝对和平的这一大条件,动物不再受到人类的保护,不过二者之间也没有冲突。教堂里的“紫貂”是一只皮毛颜色被尘土与灰浆所覆盖的小动物,那是一只经常被驱赶来驱赶去的卑微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