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阿宝》中的孙子楚形象 (2)

在《阿宝》一文中,作者塑造了孙子楚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情痴形象,高度赞扬他对感情的痴迷。孙子楚本是性痴之人,这便是他对阿宝痴情的缘由,“性


在《阿宝》一文中,作者塑造了孙子楚这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情痴形象,高度赞扬他对感情的痴迷。孙子楚本是性痴之人,这便是他对阿宝痴情的缘由,“性痴则志凝”正是孙子楚痴情的根本原因。作者用“性迂讷,人诳之人诳之辄信为真”[4]来表现孙子楚的“痴”,孙子楚性情迂讷憨厚、不通俗情、不善言辞。孙子楚为人老实本分,容易轻信他人。但“或知其然,诱之来,使妓狎逼之,则赪颜彻颈,汗珠珠下滴,因共为笑。”[4]、“有戏之者劝其通媒”、“玩弄之拟隐蔽试题授之”等,虽然他常受人欺骗愚弄,但像妓狎这种众人皆乐之事他却坚决不做,可见,爱情在他心中必是纯真无暇、圣洁坚贞的,因此众人的讥笑反而衬托出他的真性情。孙子楚对待爱情的专一与执着是出于他纯净的心灵对女性的尊重。初遇阿宝,恶少们“众情颠倒,品头论足,纷纷若狂”,[4]而孙子楚“独默然”、“痴立故所”、“呼之不应”。与世俗男子的丑恶龌龊,低俗轻薄相比,痴立默然的孙子楚是多么让人心生敬意,可见他的心是多么的纯真无暇,神圣高洁。表面上看,孙子楚确实性情迂讷经常被人愚弄,但是,他的痴正是作者所要赞美的一种人性的真,他用真诚待人,“天真烂漫,机械不存于胸中”,因而遭受到众人的愚弄。蒲松龄推崇这种痴性,曾在《逃暑石隐园》中写到“小山搢笏如人拙,瘦竹无心类我痴”。[5]人本性中至善至真,就是无心之痴。

(二)痴是锲而不舍的人格精神

蒲松龄认为痴是锲而不舍的人格精神,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痴迷于爱情。阿宝的家世和孙子楚是大相径庭的,这在当下世俗人的眼中是绝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孙子楚只不过被人戏弄去求婚,而他却“殊不自揣”竟然就去提亲。阿宝的父母必然是不答应,媒婆将出来时,刚巧遇上阿宝,阿宝开玩笑说要砍掉他多余的手指。这本是一句戏言,可出人意料的是,孙子楚听不出其中的戏谑之意,爽朗地说:“不难”,简明又不失力量,态度决绝,表达了他对阿宝的爱是真诚的,于是冒死“以斧自断其指”,以至“大痛彻心,血溢倾注,滨死”。[4]阿宝“奇之”,心亦是已有所动,又开玩笑说把孙子楚的傻气也一并去掉,孙子楚听到媒婆的传话之后,多次向媒婆辩解,可随即又转念一想,阿宝未必美如天人,怎么就能把自己的身价抬的如此之高。于是,求亲的念头顿时冷了下来,但此时的孙子楚还未陷入情网中不可自拔。当孙子楚亲眼看到容貌娟秀的阿宝后,一见钟情灵魂出窍,可见其用情之深。孙子楚痴情的高潮是身化鹦鹉,“人饲之不食,女自饲之则食。女坐,则集其膝;卧,则依其床”,[4]孙子楚只求与阿宝相伴,可见他是多么的迷恋阿宝。

如果并非用情至深,又怎能如此义无反顾,在所不惜。通篇来看,孙子楚因性情迂讷被人称为“孙痴”,但他不顾世俗伦理,不管自己与阿宝的差距有多大,被人调侃让他去向阿宝求婚,他就去请媒人提亲,并因阿宝一句戏言,砍掉他多余的手指。之后又因亲眼目睹阿宝的风采两度魂随阿宝而去,更离谱的是他竟又身化鹦鹉愿常伴阿宝身边,阿宝被孙子楚的“痴”打动,最终两人喜结连理。感情由浅到深,其痴由表及里,对阿宝不屈不挠地追求,终与阿宝共同谱写出感人至深的爱情颂歌,有情人终成眷属,两人的生活本应过得幸福美满,谁知孙子楚“忽病消渴,卒。”[4]阿宝痛哭,眼泪哭尽,以至不吃不睡,不听劝告,乘夜里自缢,被人救醒后也不吃饭。这生死相依的痴情最终打动了阎王,阎王赐孙子楚重生与阿宝相聚,歌颂了对爱情坚忍不拔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