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2)

《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是一个离了婚又回到娘家居住的女人,重回娘家的七八年间,她的钱被兄嫂收刮干净,她的母亲也不待见她,此时的白流苏在白公


《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是一个离了婚又回到娘家居住的女人,重回娘家的七八年间,她的钱被兄嫂收刮干净,她的母亲也不待见她,此时的白流苏在白公馆里一点用都没有,地位尴尬同时还要遭人闲话。当徐太太来报信说和她离婚七八年的丈夫忽然死了并要她回去奔丧时,她的兄嫂极力赶她去为前夫奔丧守寡,继承那些遗产,免得拖累了白公馆[4]。然而,这对白流苏来说无疑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使她再一次失去自我,显然她是不愿意的,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凡事逆来顺受的懦弱女子,她具有自主精神和自己的想法,不愿受男人的控制与支配。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白流苏的自我意识开始苏醒了,在白家她是唯一一个有新思想的人。然而,可悲的是那时守旧的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连她的母亲都不帮她,于是,在受尽委屈,无路可走时,她决定离开这个家。就在这时,范柳原出现了,那个狡猾的情场高手,因为手里有点钱成了白家人眼中的“香饽饽”,他们兴高采烈地筹划着家里小妹和范柳原的初次见面,希望两人可以喜结连理,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范柳原却看上了白流苏,回到家后两人便没了联系。但是范柳原并没有罢休,他拖梁太太做中间人,邀请白流苏去香港,这时的白流苏犹豫了。

眼看着青春就要逝去,白流苏在内饱受冷嘲热讽,在外更是希望渺茫。她知道如果再不搏一把将永无出头之日,于是放下身段,在没有任何保障的情况下,跟着梁太太来到香港。其实,在白流苏眼中爱情只是一个由头,是她抓住范柳原的工具,因为她很明白自己在范柳原心里的地位,若是抱着幻想想要得到所谓的真爱恐怕要得不偿失,只有抱着用“爱”获得赖以生存的物质才显示,只有婚姻才能赐予她经济上的安全,她的婚姻的实质是钱。于是,在之后与范柳原的相处中,他们两个虽然表面上始终举止得体,有礼相待,实则暗波涌动,各自在心里不断衡量得失。眼看着白流苏的最后一搏要失败了,这时却爆发了香港战争,终于在香港战争后成全了她,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婚姻。从这方面讲,我们可以说白流苏是一个始终逃不过被男权钳制的女性悲剧,但同时白流苏也是位离异后想要再次寻找依靠的新女性。在前夫家遭受欺凌后,她毅然选择离婚,可以说是进步的,但她并没有从骨子里接受新文化,没有使自己变成一个“新人”。在离婚七八年后,为了生存,她的出路仍是再找一个丈夫,最后仍是难逃生活在男权钳制的阴影下的命运。幸运的是,最后,白流苏一直想要的婚姻在香港战争爆发后得到实现[4]。张爱玲在文中这样写道:“他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子,她不过是一个自私的女子。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个人主义者是无处容身的,可是总有地方容得下一对平凡的夫妻”[5]。

白流苏的反抗表面上是成功的,但实际上只是从一个困境转移到了另一个困境。但值得庆幸的是白流苏并不是一个完全受男人支配的人,跳出了旧式女人“三从四德”框架,在不公的命运面前不屈服,直面这种悲惨命运,坚韧地活着。从她身上我们看到了旧时期的女性是如何同命运抗争并且获得胜利的,她的出现可以说是一种希望。

二、一辈子抱着黄金的可悲女人

说到一辈子抱着黄金的女人,第一个出现在我脑子里的是曹七巧。曹七巧是张爱玲《金锁记》[6]里的女主人公,一个让人又恨又怜的上面人物。毫无疑问,七巧的命运的悲惨的。在她身上体现了三大女性悲剧:1.封建男权压迫下的女性悲剧。曹七巧原本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姑娘,向往美好的爱情,曹七巧的哥哥为了省下一笔嫁妆钱,无情地将妹妹送进了大户人家但是却的患有骨痨的少爷的新房里,于是,在金钱的诱惑下,在男权的威压下,七巧被剥夺了追求幸福的权利,被禁锢在了高墙深院内,也因为身份的卑微而受尽嘲弄和白眼,曹七巧在姜家的生活让她从一个青春活泼的姑娘变成了尖酸刻薄,心理扭曲的妇人。2.人的基本情欲被压抑造成的女性悲剧。作为女人,几乎每个人都向往美好的爱情,然而七巧是可怜的,虽为人妻,却没有得到爱情,她是一个健康的有正常情欲的人,但她的丈夫却是一个残疾,因此她正常的情欲受到压抑一生没有享受到美好的爱情,她曾把希望寄托在季三爷身上,可当她认识到他的真面目时,她的心像跌进了冰冷的湖水。在那个大家庭中,七巧没有感受到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她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日积月累,她内心开始扭曲,对爱情亲情有了变态的想法,并且让这种感觉一直延续到自己的小家。自己的愿望没能得到实现,长期压抑的生活使她一步一步变成变态,甚至开始毁掉亲身儿女的幸福。她是孤单的,但是因为她的变态心里使孤独也向她的儿女延伸着。3. 物欲膨胀造成的女性悲剧。封建家族毫无生气的生活让曹七巧痛苦不堪,内心满是怨恨。但是她没有办法,她只能等,在姜家耗尽了青春,终于,她等到了丈夫和婆婆的相继去世,姜家分家产,她终于可以逃脱封建大家庭的束缚,可是这时七巧的心理早已扭曲了。七巧的下半生,虽然终于有了钱,可是她过得并不开心,她成了守财奴,一心守着钱财。同时她的变态心理使她看不得别人得到幸福,所以逼死自己的儿媳,毁掉女儿的大好姻缘,使得儿子和女儿也都没法拥有正常的婚姻家庭,一个个压抑的环境里可悲可怜地活着,了此一生。曹七巧是矛盾的,她扮演了双重角色,即是封建礼教下的受害者,也是害人者。然而真正可悲的是,在中国成千上万的女性一直都在走曹七巧的路,一直没完